梦溪夜话

         岂料十几年之后，来自武大的消息，却令人唏嘘不已。研究生顾某，在武大的“表白墙”与朋友圈发表《山花寻海树，不如就春风》一文，回顾自己从考上选调生到决定离职的心路历程。顾同学是兰州大学本科毕业，兰州人，应该对嘉峪关市有了解，对选调到嘉峪关需要面对的情况，应该比一般省外人更清楚。尤其是文科生，对历史和地理，逻辑上要远比普通的理科生更精深。嘉峪关之所以称为关，当然是内外隔离与交接的重要节点，这样的地方，通俗地讲，就是偏远地区。甘肃之所以称为行省，一般而言，自然是汉人和汉文化坚守之地。这样的地方，理论上不算是老少边地区，至多就是偏。顾同学参选之前，应当知道当地的情况，入选之后，又要反悔，这也算正常，不正常的，是理直气壮地给这个地区恶评。说实话，如果不是到嘉峪关，恐怕她没有机会进入体制内。进入体制内之后，又嫌这个地方一穷二白，这就不地道了。她的行为同之前自愿到老少边穷地区支教的前辈们相比，实在就有点难堪。更令人吃惊的是，她在公开的文章中，将她的导师也卖了。在她的文章里，关于导师有这样的一段：“她说‘不要去’，她说‘你家是省会的，又在武汉接受高等教育，你怎么甘心去那偏远落后地区。’她说‘那边能有什么好的男人能配得上我的学生，你嫁过去我都不同意，什么当地成家，简直是胡说八道。我不允许我的学生当野妇。’”

        世道变了，人们都俗了。说实话，老师更俗。有这样庸俗的老师，怎么可能有清丽脱俗的学生？多年前，一个兄长曾经教训我，成天营蝇苟狗。我觉得自己身上虽然充满铜臭，但与这位武大的教授相比，似乎还脱俗一些。十年树木，十几年过去了，在武汉大学的土壤里，似乎发生了一些质的变化。选调生本身就是有前提条件的。在这个大前提下，网上有太多的人在装傻。他们在呼吁人们迅速忘却这事，同时原谅顾同学。要知道，顾同学并不是私下发牢骚，她是公开地在互联网上表达情绪。因此，她就得接受人们对此的拷问和质疑。